成电讲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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围棋世界冠军常昊做客成电讲坛谈围棋人生
文:学生记者 段伟健 图: 来源:学生记者团 时间:2017-03-16 5021

  “同学们知道围棋靠什么赢吗?”

  “目!”

  一声稚嫩的童声迅速地接过台上的发问,引得现场师生一阵笑声,也让台上的常昊感到惊喜,“对!我们学围棋的娃娃知道,围棋是靠目数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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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月13日下午,围棋世界冠军常昊做客成电讲坛,现场不光有广大成电学子,更是吸引了众多家长带着学棋的孩子前来一睹围棋大师的风采。作为中国围棋界的标志性人物,常昊为大家讲述围棋历史,解读黑白局势中的辩证哲理。他畅谈自己富有传奇色彩的围棋人生,更希望围棋能够凭借当今人工智能的热潮,得到更好的传播和发展,让更多的人参与其中。

时代的注脚:围棋的历史带有不同时代、不同民族的烙印

  围棋起源于中国,历史悠久。据考古发现,仰韶文化遗迹中已经可以找到横纵交错类似棋盘形状的文物,史书《左传》中提到的“棋”“弈”也成为围棋最早的书面记载,这项智力游戏可谓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璀璨瑰宝。同时,随着丝绸之路的开辟和海上交通的发展,中国也将围棋传播到日本、韩国以及世界其他角落。

  “围棋能够流传这么久,得到古代帝王将相、文人墨客的喜爱,是因为它本身充满很多辩证法思想在其中。”这就是常昊眼中围棋的魅力。围棋作为古人修身养性的手段,黑白争胜之外更是给人带来哲理的领悟。围棋看似是以目数,也就是棋子所围成面积的大小判断胜负,但一味追求目数反而会丢掉大局的“厚势”;而如果只在意全局的“势”,却又会因为实目的不足导致失败。围棋中,“地”与“势”的矛盾,便是永恒存在的辩证关系。“实际上,这很像我们传统文化当中的中庸之道,要寻求其中的平衡点。”联系到我们在国家战略上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矛盾,常昊表示围棋之道便是治国之道,其蕴含的战略性能帮助我们建立全局的思维方式。

  “围棋起源于中国,但走向竞技围棋却是在日本。”围棋发展的历史恰似武侠小说般传奇而精彩,在场师生听常昊娓娓道来。在江户幕府年代,日本棋手成为领国家俸禄的“公务员”,享有极高的社会地位,他们不断钻研棋艺来争夺“九段”的称号,那是象征围棋第一人的无上荣誉。“以本因坊为代表的四大家族演绎着棋坛风云,那些经典的对局和场外故事,都是十分的精彩。”常昊继续讲到,充斥着等级与尊卑观念的民族性格,却逐渐让日本围棋陷入棋路单一的桎梏当中。恰逢此时,当时身在日本的吴清源大师正在引领一场颠覆性的变革。年仅19岁的他在和日本围棋界元老本因坊秀哉的对局中下出了新式布局,棋谱传出之后引起轩然大波,犹如一声惊雷震颤着围棋界。“作为一生为围棋而生的吴清源大师,他没有任何世俗的观念,换做他人不会有这样的勇气!”谈到围棋前辈的壮举,常昊表示以这盘棋为号角,围棋布局的思想得到了突破。

  如果谈到近代中国围棋的标志性事件,那一定是聂卫平在1985年中日围棋擂台赛上的胜利。在那个年代,聂卫平等老前辈带领中国围棋奋起直追,大幅缩小了与日本围棋的差距。此时日本提出举办中日围棋擂台赛,擂台之上较量的是棋艺,实则是国家荣誉和形象的比拼。 “聂老师等前辈的迎战更多的出于优秀棋手的气质,就像《亮剑》中的经典对话,狭路相逢要敢于亮剑。”那场两国瞩目的较量一波三折,先是江铸久取得五连胜,反过来日本的小林光一六连胜。最后聂卫平连续三场,击败小林光一、加藤正夫和藤泽秀行三位日本超一流选手,帮助中国拿下胜利。“那是中国围棋史上重要的一天,很多人喜爱围棋都是由于三十多年前的那场胜利”。常昊说道,随之掀起的围棋热潮影响了一代中国人,推动今后中国围棋的人才辈出、不断崛起。

  “开国元帅陈毅曾经说过‘国运兴,棋运兴’。”常昊依然记得这句名言,曾经作为中国围棋领军人物的他更是深深地体会到其中含义。如今,随着新一代年轻棋手的快速崛起,中国已经牢牢占领世界棋坛的霸主地位。围棋作为蕴含哲理的传统瑰宝,带有不同社会、不同年代的历史烙印,更像是时代的注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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围棋人生:“落子无悔”,抛开杂念做到最好的自己

  讲座中,常昊和同学们讲起了自己从小学棋的故事。“我6岁开始学棋,对围棋非常感兴趣。我人生面临的第一个选择就是如果去上围棋班,就不得不转到离家较远、老师严厉的新幼儿园。即便不适应,但我还是选择了围棋。”常昊小时候在围棋上展现出非凡的天分,8岁进入上海市集训队,10岁就入选国家少年集训队。这一次的抉择是要为了围棋,离开父母独自一人前往北京,常昊对同学们说:“虽然困难,但我对围棋的喜爱是不可抗拒的。”从此,常昊一年可能都无法和父母相见,平日只能靠书信和电报联络,再有就是每次常昊外出比赛路过上海时,父母在站台和儿子相聚的那短短20分钟。

  在物质条件和学棋条件十分优越的国家少年集训队,常昊的棋艺迅速提升,开始在各类比赛中崭露头角。6次参加12岁以下围棋比赛,5次斩获冠军,还在12岁以下世界青少年锦标赛取得冠军,“可以说最初我的围棋之路是比较顺的”。之后常昊拜聂卫平为师精进棋艺,在前辈的指导下,他在大局观和对前半盘的掌控上都有巨大突破,棋艺可谓是更上一层楼。年轻的常昊也开始代表中国出战中日围棋擂台赛,同日本棋手展开较量。1995年取得5连胜,1996年又拿下6连胜,常昊在比赛中连续战胜强劲的日本棋手,无论是技战术还是心理层面都有了巨大的飞跃,也让他向新的目标发起冲击——世界冠军!

  “人生就是这样,当你觉得十分顺利的时候,后面的危机就随之而来。了解我经历的朋友可能会知道,世界冠军对我来说就是魔咒”,常昊丝毫没有避讳这段痛苦的经历,真诚地和同学们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。常昊1998年就闯入富士通杯的决赛,面对实力占优的韩国天才棋手李昌镐,放手一搏的他发挥出色,几乎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。但随后心态的波动让他出现失误,最终丢掉了到手的世界冠军。常昊坦言,输掉这盘棋对自己的打击是巨大的,不光为了自己,他也希望能为一度被韩国压制的中国围棋带来久违的冠军。3次负于李昌镐,两次败给曹薰铉,直到2005年1月8号再次以相同的方式负于李世石之后,常昊已经在世界大赛决赛上连败6次。“多少个夜晚我都因为懊悔自己的失败整宿不能入睡。”常昊说道。

  不过人生就在此处柳暗花明,常昊放下所有的心理包袱,开始备战两个月之后的应式杯。在那段常昊口中“非常充实”的八个星期里,他严格按照比赛的作息时间训练和饮食,即便是春节也没有回家。在外界普遍不看好的情况下,常昊在应式杯决赛中以3-1战胜崔哲翰,用本该早早到手的世界冠军打破魔咒。“老实说,我甚至已经记不清胜利那一刻的感觉了,好像只是觉得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做到。不过整个备战的过程却让我懂得人们常说的那句话,过程才是最重要的。”如今已经拿到3次世界冠军的常昊勉励同学们,人生没有假设,就像围棋落子无悔,但我们可以过后进行总结和思考,只有抛开杂念,才能进入自己最好的状态。

围棋开新窗:人工智能让更多人了解围棋

  机缘巧合,就在讲座进行的整整一年之前,2016年3月13日,韩国棋手李世石战胜了谷歌公司的人工智能程序AlphaGo,取得了“人机大战”的第一场胜利。“这是人类赢得的第一场胜利,很可能也是最后一场。”此后的2016年末2017年初,AlphaGo程序在中国棋类网站上以Master为注册帐号与中日韩数十位围棋高手进行快棋对决,连赢60局无一败绩。常昊表示自己也对比赛的结果感到震惊,因为就在2015年,谷歌公司的人工智能程序还只相当于业余四段的水平。“2013年我在哈佛大学的围棋交流会上讲过,围棋具有的不可穷举、棋子价值平等以及规则自由等特征,是人工智能很难突破的人类智力最高堡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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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面对现场同学提问,人工智能的到来会不会对围棋产生负面影响呢?常昊回答道:“人类虽然很难战胜人工智能了,这扇门关闭了,但是却为围棋打开了一扇窗,窗外有更好的风景。”

  常昊认为,正如百年前吴清源大师为日本围棋带来新的能量,从竞技性的角度讲,AlphaGo所代表的机器“思维”也启发着我们,对围棋的发展是一个很好的激励。了解到成电在人工智能领域的专业优势,常昊也鼓励同学们,“你们之中会出现很多人工智能领域的专家和学者,希望你们能够支持围棋事业的发展。”

  曾经为了争夺棋盘上的荣誉而努力的常昊,现在也将目光更多地放在棋盘之外——促进围棋这项运动的传播和发展。“去年人机大战期间我去央视录节目,张斌老师的开场白,围棋发展将近20万个星期,可能不及这一个星期在世界的影响力这么大。”常昊表示,“以前我的理想是世界冠军,但现在希望更多的人能了解围棋。同时,围棋作为中国软实力的一种体现,能够更多地展现出来。”


编辑:罗莎  / 审核:林坤  / 发布:一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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