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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中国教育报】陈星弼院士:为学生打下宽基础并进行严训练
文:口述 陈星弼 整理 杨丽可 图:中国教育报 来源:新闻中心 时间:2016-05-17 10092

  2016年5月16日出版的《中国教育报》在第六版《高等教育》刊登了专访陈星弼院士的文章《为学生打下宽基础并进行严训练》,陈院士在文章中阐述了他对人才培养的深度思考:讲授真学问的关键在“严”,同时要以“宽”为基石,加强基础课和通识教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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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名片 陈星弼 中国科学院院士、微电子学家,被誉为“中国功率器件领路人”。陈星弼是我国第一批学习并从事半导体科学研究的人员之一,是电子部“半导体器件与微电子学”专业第一个博士生导师。他是国际半导体界著名的超结构发明人,也是国际上功率器件的结终端理论的集大成者。

  严字当头,把学生当“敌人”。增强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是教学的重要意义所在,这是我数十载的教学感悟。讲授真学问的关键在“严”,把学生当作“敌人”,以难题驱动,进而提升思考解决问题之能力。

  上世纪80年代,我留学美国俄亥俄大学,印象最深刻的是,虽身为副教授且教授量子力学课程,仍觉试题难度过大。美国的考试就是筛选及鼓励解决难题,让学生发现问题。实际上,做科研、写论文也是在做难题。在难题中锻炼成长,科研能力就增强了。

  前中国女子曲棍球教练金昶佰,对待运动员像“敌人”一样,通过魔鬼训练让运动员磨砺进步。所谓“严师出高徒”,在其率领下,中国女子曲棍球队不到3年时间,从典型的弱队一跃成为世界冠军球队。如果运动员不被当“敌人”一样训练,她们真的遇到强敌时就很难胜利,更遑论冠军了。

  那么,应如何严格要求学生呢?

  首先,在习题中“刁难”学生。老师要自主设计难题,不断更新自己的试题库,避免学生直接向“前辈”获取答案。实际上,学生在集中精力攻克难题的同时,也在创新性地利用自己的知识,这种创新能力的锻炼会让他受益终身。

  其次,考试题目中设置难题能够辨识学生学习成果差异。老师给学生都打九十分很容易,给学生统统不及格分数也不难,难的是让分数“高斯”分布,试题难度增加就不失为获得“高斯”分布的方法之一。

  宽为基石,基础课和通识教育要重视。老师教真学问要做到“宽严相济”。我所说的“宽”是指老师要引导学生加强基础课和通识教育的学习,打下宽厚基础,奠定未来研究工作的基石。

  现今科技日新月异,专业知识也会随之更新。我们学双极型晶体管时,未曾想过几年便出现MOS晶体管。当我们学习MOS晶体管时,很快又有了集成电路。那我们要靠什么快速跟进学习与认知?靠的就是我们曾经不惜时间和精力打下的数理基础。

  基础课的功效是长期的。现在部分老师喜欢开专业课,认为对自己的科研很有用。部分学生也认为,将来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大都属于专业问题。这些思维倾向让“重专业课轻基础课”很有市场。

  我们应该认识到大学基础课程要比专业课更利于培养研究型人才。大学教育培养的不只是高级技师,而应以输出对科技发展有贡献的科学家为主,因此教师要站在对学生及中国高等教育高度负责的立场,加强基础课的投入,提升基础课教学水平。不要怕学生缺少某些知识,不要妄想知识都要从学校得来,要让学生意识到可持续学习能力的自我培养是珍贵品质。

  放眼未来,不为利益而学。最近我看了电子科大最新的“微电子科学与工程专业本科人才培养方案”,其中,“物理学与社会进步”及“数学的魅力”两门课让我觉得很有兴趣。我希望其中要包含一些科学史及科学家的故事,将学生对科技发展的兴趣增强与否作为衡量这两门课效果的标准。在“学科通识课程”中,我认为应把“普通化学”作为必修课。

  我还要特别强调通识教育的意义。通识教育虽不能让人才速成,但从长远计,接受通识教育的学生的创新性和贡献更为突出。毕业于哈佛大学的张煦教授曾在电子科大工作二十多年,所任教的专业虽然不是半导体专业,但他翻译的与半导体相关资料对我们半导体专业却非常有用,这就是通识教育的益处。所以,学习不能着眼于眼前利益,更要放眼未来。

  现在,我常建议学生读世界名著,看科学家传记。我曾给他们上过音乐欣赏课,同时也想办法锻炼他们的语言表达能力。我喜欢引用《兰亭集序》中的名句与他们交流,“仰观宇宙之大,俯察品类之盛”。我希望他们在俯仰天地之中,开阔视野和提升境界。

【对话】

  电子科技大学电子薄膜与集成器件国家重点实验室研究生 万佳利:陈老师,作为一位科学家,您获得很多奖;作为一位教师,您也为中国微电子事业培养了很多人才,在您心目中,这两件事情,哪个更重要?

  陈星弼:认真讲,应该是培养人更重要。但是,如果你在科研方面没有自己的贡献,也很难培养出杰出的人才。教学和科研是矛盾统一的。

  电子科技大学微电子与固体电子学院本科生 范雪炜:您把学生当作“敌人”的育人观念,目的是让学生在追求真理的路上走得更好更远。那么您对于我们追求科学真理有什么建议呢?

  陈星弼:宇宙很大,人生苦短。人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?我认为一个人对人类有一点点贡献,就不愧此生。马克思说过“科学绝不是一种自私自利的享乐。有幸能够致力于科学的人,首先应该拿自己的学识为人类服务”。能够在短促的人生中,以科学服务人类,这就是我此生不倦追求。希望有更多的青年献身科研,成为服务国家科研发展的脊梁。


报道链接:

中国教育报:http://paper.jyb.cn/zgjyb/html/2016-05/16/content_456011.htm?div=-1



编辑:一戈  / 审核:一戈  / 发布:一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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